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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肺部開了三次刀
一次動刀就摘掉一葉
剩下的肺活量不到原來的五分之二
而體力遠不及原來的五分之一
也就是說
原來五小時的活動量
媽能稍稍活動一小時 再加上四小時的痛
如果凡事能這樣精準的理解 就好了
肺部手術是從身體腋下側邊往背部橫切至近脊樑處
最近的一次是在身體右側
因沾黏 一並鋸除了兩根肋骨
沒想到 身體的完整竟能這樣輕易地就瓦解了
無法想象 母親的身體竟能這樣的堅強 有韌性
胸腔的手術會傷到身體最主要的神經
所以痛甚劇 恢復亦需長長 長長的時間
躺下時沒有一個姿勢是舒服的
於是夜半 媽不時起身而坐 發出聲響急促地呼吸著
醫生小舅輕聲說道
什麼叫輾轉反側
什麼叫椎心刺骨
很多詞可能對媽來說才有了真實的意義
短短的言詞卻有了難以承受之重
我總會不自覺地深吸一口氣
在想到媽的時候
着急地以為可以替她多吸點氣
想象着無數的泡泡
在她五分之二的肺葉裡舒展開
深。呼。吸。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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